柳吧

各位,我什么都来的。

【All唐立平】克星(五)

写写像火花像蝴蝶的唐六爷与他的克星们的故事。


另外,段宁性转,有私设,有拉郎。


5、


段宁没想到,他的留洋生涯居然这样有头有尾,以鼻青脸肿开始,以鼻青脸肿告终,话要从他白天的一次斗殴说起。


他们打起来的时候,唐立平睡的正香,门口忽然传来叮铃咣啷传来一阵脚步声,他刚迷迷糊糊醒了,疑心是做了个噩梦,就听见他弟弟大喝一声:“臭不要脸的,有种的你别跑!”


他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,唐立天是个愣头青不假,但却不是个说打架就打架的暴力分子,到底是谁一大早就让他这么大动肝火,乃至于打到家门口了?


要知道,这可是老段的宅子,寻常人路过还得掂量掂量,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座宅子里寻不痛快?


他一掀被下了床,直觉四处漏风冷飕飕的,低头一看,自己这副半裸体的样子实在有失体面,又赶紧在行李箱里找了套衣裤囫囵穿上,等到他收拾利索了出了门去,唐立天已经和一位高壮的青年扭打到了一起。


弟弟体格强健,对方与他势均力敌,作为哥哥,唐立平不免有些着急,但观看了一会儿,他从这混乱的战局中看出些门道来,弟弟非但一点亏也没吃,反而是他单方面的抓着对方殴打,被他压在身下那位青年虽说也是个身强力不亏的模样,却严重缺乏打架斗殴的技巧和本领,以至于一交上手被唐立天骑在腰上一顿猛锤。


就在这匆忙一撇之间,唐立平已经确认了这位青年的身份,青年虽然被打的满脸是血,但一时半会儿应该是性命无虞,为此唐立平并不着急,并不打算打断弟弟揍人的雅兴。


他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,想等打的差不多了再去当个和事佬,却未曾想他一出现,就立刻引起了那位被揍青年的注意。


段宁没想到唐立天打起架来竟然是这么个狠角色,一双拳头竟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,绝望中段宁只好指望有天降神兵能帮他从魔爪下逃脱,上天也许是听见了他的召唤,他一抬头,猛地就看见了那朝思夜想了五年的人,亦是他此刻的救星!他盯着六叔的脸,脸上由多云转小雨,小雨转暴雨,最后嗷嗷的嚎啕起来。


他这一哭,倒把唐立天哭愣了,实在是没见过这样没骨气的一号人,一个大男人挨了几下拳头也是能这样哭的么?


就在他一愣之际,段宁立刻鲤鱼翻身一样从他身下滑脱,并直奔目标—现在门口看热闹的唐立平而去。唐立平下意识后退一步,却因为站在门口墙边退无可退,被那嚎啕而来的青年堵了个正着。


段宁本想去搂六叔的腰,然而因为这些年他个头猛涨,再想要扑到唐立平怀里去哭已经不太合适,于是他改扑为抱,一把将六叔抱了个满怀,一手环住六叔的肩膀,一手揽住六叔的后背,把头往六叔的颈边一埋,就开始边哭边控诉唐立天的暴行。


唐立平下意识就想把他推开,奈何这青年的身板发育的跟堵墙似的,他一连推了好几次均未能撼动,也只能认命了,为了让段宁快点哭完,他甚至像哄小孩儿一样拍了拍段宁的背。


只有唐立平自己知道,自己有多厌恶眼前这个东西。尽管一早知道躲不过这个冤家,来接他之前也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,但等到见了面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厌恶,如今还要装模作样的哄他,唐立平真觉得要将自己毕生修养用尽了。


当年段宁杀他的妻儿,他亦干过放火烧车的事儿,只不过事到临头,他终究还是没底气和老段彻底撕破脸皮,这才强压着恨意忍了,原本想着饶他一条性命,从此只当没他这个人,想必老段也不会让他为难,老段也的确不用他多说,把他的好儿子送的远远的,因此这几年眼不见心不烦,除了段宁三五不时来信骚扰,他们之间也算相安无事。


可他搞不明白老段又在打什么算盘,还是存心试探他的耐心,偏偏这个时候叫他来天津办事,偏偏又不声不响的叫了立天来,及至见了立天,他才知道如今这冤家已经踏上归途两个来月了,约摸这一两日便要回归国门,到达天津卫,他不得不办完事,顺道再把这个冤种接回上海去。


难不成老段是看他最近不安分,有心向他试压?还是故意用段宁试探他的底线?警告他不要打段宁的主意?


一想到段宁,唐立平就恨的翻尸倒骨,原本他想破头也想不通,段宁到底和他的未婚妻有什么仇什么怨,导致他竟要杀人?


及至这几年他隐隐约约琢磨出味道来,段宁对他是有些不同的,像是小孩儿想要心爱的玩具,又像是狼狗惦记着嘴边儿的肥肉,有时候夜里想一想,他自己也觉得毛骨悚然,被人当肉一样惦记,即便是他这样从血雨腥风里闯过来的老江湖也觉得很吃不消,还有些恶心。


总之,他料定段宁对他存着一些不轨之心,做为一个叱咤风云的江湖人士,唐立平对着一个色胆包天的杀妻仇人,不光不能杀,还得装出一副慈眉善目的长辈样子将好好的把他接回去,既不能缺胳膊少腿儿,也不能让他受到太大的委屈,那是相当憋屈。而他这一憋屈,又在心里暗暗的把段绍荣也恨上了。


这父子二人,一个在事业上是他上位的绊脚石,一个在生活上摧残他的神经,简直是他命里的克星,偏偏他又躲不开甩不掉,只能任由老子骑在他的脖梗子上,小的缠在他的身上,光是想一想,唐立平都觉得未来的日子,他是没法过了。


在心里翻完了一本旧账,唐立平越想越气,好在弟弟在这个时候发挥了用处,眼看着这登徒子既偷窥之后骚扰升级,竟敢袭击他哥本人,一个大跨步来到了二人身前,薅住了段宁的头发就往后扯,段宁的秀发在他一薅之下大有脱离头皮之势,他怪叫一声,一回头,竟然破天荒的使出一记头槌,以坚硬的脑壳为武器把唐立天撞了个满天星,唐立天晕了片刻,正待再次下手,就被一双手按住了胸口。


他定睛一看,正是他哥,唐立平一早上被他们吵醒,又想起了许多不愉快的往事,头疼的厉害。


段宁站在他身边一边哭一边告状:“六叔,是他先动的手!我不过是想看你一眼,略有些激动,谁知他竟然动手打人!”


眼看段宁恶人先告状,唐立天也来了劲:“有你那么看的么!专往人大腿根儿看,你还流鼻血!要不要脸啊你!”


段宁在一番殴打之下,鼻血竟奇迹般地止住了,只不过抹了满脸,看上去仍是惨不忍睹,但他不在乎,伸手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,继续狡辩:“你少血口喷人!我坐了几个月的船,刚回国,水土不服流个鼻血又有什么稀奇?倒是你,看见我流鼻血就污蔑我是臭流氓,你就做的对么?莫说六叔又不是大姑娘,就算是大姑娘也不是你媳妇,我又没看你媳妇的腿,你着哪门子的急!”


要看段宁不光自己龌龊,居然还敢玷污他对亲哥纯粹的兄弟之爱,唐立天再次忍无可忍,爆出一句粗口:“我X你妈,你再敢多说一句试试!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!”


“你有本事就X我妈!我就站在这里,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!”


听着两人的对骂越发不堪入耳,唐立平只感觉脑子里像是有一屋子苍蝇嗡嗡的旋转,他苍白着一张脸开始劝架,只不过因为头晕,说话间都透着些不耐烦:“一大早打架,出息了你们两个。段宁刚刚回来,就被你打的鼻青脸肿,传出去我们唐家就脸上有光么?再者说,就算段宁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,也不过是小孩子胡闹,立天你是做哥哥的,怎么跟着弟弟一般见识?还把人打成这个样子,还不快给人道歉!”


他这话看似是说单说唐立天,实际上是说给段宁听的,当然宗旨还是希望这事儿能快点息事宁人。然而唐立天是个直肠子的倔牛脾气,愣是没有顺坡下驴,他把头一梗“我又没错,我不道歉!他就是该打,下次他再看那么你,我还揍他!”


唐立平一听这话,更觉得头疼万分了,难不成他不知道段宁对他别有用心么?可这是能大声嚷嚷的事儿么?若是段宁只是天性开放,对所有人都是一视同仁的热情和腻歪,那他们岂不成了造谣他人情感生活,还自作多情的笑话小丑了?


若是段宁对他却有色心,一个侄子爱慕叔叔,旁人又要忍不住猜疑这当叔叔的是不是有什么不检点,竟然勾引带坏了侄子,若不然他这样一个家教严格的好孩子,平白无故的自己就堕落了么?


无论如何,这事是不能拿到大庭广众下嚷嚷的,怎么做弟弟的偏偏不能体谅哥哥的难处呢?


不过对于立天,这位给他们家光宗耀祖的大学生,他总是气不起来的,爱都来不及呢,哪能因为弟弟想要维护他而动怒呢?他也只不过是直率些,直率又有什么不好呢?因此他也只是略带嗔怪之意的警告了一句,语气已经比先前柔软很多。


“好了,此事到此为止,以后你们俩谁也不许再提,也不准再打架!谁要是想打,就过来跟我打,我还不信你们两个还要反了天了!”


他这话一说,两人便是心中有火,也不能真的冲他发泄,段宁满心只有跟六叔亲近一番,犯不着惹他生气,唐立天作为弟弟,更是如此。


因此,两人只能偃旗息鼓,及至过了一会儿,两位干将自我反思,认为对于此事两人情绪上都有些过激。


尤其是唐立天冷静下来,想起自己比段宁的确还年长个两三岁,身材也高大那么一两分,动手打人不免又以大欺小,以强凌弱之嫌,不免心中生出愧疚,主动去找段宁道了歉。


段宁虽然强词夺理,但觊觎六叔之心被唐立天勘破,也着实是有些难为情。两人一个无地自容,一个做贼心虚,都十分想将此事揭过篇去,因此一拍即合,当场达成和解。


等到了傍晚上船,唐立天和段宁甚至比上午还亲近了几分,勾肩搭背不时谈笑,倒真有几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意思。


见他俩至少面子上已经和好如初,唐立平暂时放下心来,趁着船上人不多,他找了个靠着舷窗的安静座位,双腿交叠,手臂支在沙发把手上,今天也不知怎么的,打从上了船就疲惫的很,他想着大概是白天没注意好的缘故,因此趁着四下无人,开始闭目养神。


只眯了片刻,他感觉不太对劲,睁眼一看,发现段宁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他对面来,此刻用手撑着下巴目光痴迷的打量着他的脸庞。


唐立平冷不防一睁眼,也将段宁看了个仔细,他这张脸仿佛打翻了调色盘,颧骨嘴角都是淤青,还顶着一只乌眼青,做出个深情款款的样子,实在有些滑稽,他一个没忍住,噗嗤笑出了声。


见六叔笑了,段宁也跟着笑,笑过之后他得寸进尺的伸手摸了摸唐立平修剪的很精致的小胡子,好不惋惜的说:“六叔,这胡子显你老,你还是不留胡子好看,等回家去我帮你剃掉好不好?”


他凑的那样近,以至于唐立平在段宁的瞳孔里都能看见自己的脸,段宁的呼吸有些热,扑在他的面上,这让他感到有点痒,夕阳自窗口射进来,海上的落日荡漾着橙色的波光,他的脸又有些红。


唐立平微微侧过脸去,他没来由的有点心烦,对着段宁也懒得装:“不好,反正也不是为了好看,我管旁人喜不喜欢。”


TBC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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