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吧

各位,我什么都来的。

【All唐立平】克星(六)

写写像火花像蝴蝶的唐六爷与他的克星们的故事。

另外,段宁性转,有私设,有拉郎。


7、


从天津到上海,也要个三四天的光景。段宁这几个月都在船上渡过,倒也不觉得什么,唐立天则是一贯的粗神经,只要给足吃喝,哪怕把他丢到外太空去,他也能呆。


反倒是混码头出身的唐六爷,从上了船便开始闹头疼,起初是恶心,后来干脆是吐了起来,及至入了夜,竟然发起了烧。


他这毛病说来也怪,早些年是没有的,也许是近两年不怎么打打杀杀,人也跟着金贵了起来。他这次闹起晕船,更是前所未有的严重,不光吓坏了唐立天和段宁,就连他自己也是没想到。


这两年,他偶尔精神不济,爱睡个懒觉,但多数时候在唐立天眼里,他还是个无坚不摧的大哥。


而在段宁面前,他堪比美的化身,如今看了他连吐带烧,面色苍白,虚汗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憔悴样子,只觉得略有损六叔在他心中的形象,不过这也仅仅是关于伟岸的部分。


在他心里,六叔之美分为多种,当年那他当孩子哄的乃是一种慈父之美,后来对他痛下杀手乃是一种残酷之美,在痛下杀手又救其狗命又是一种情感上的复杂之美。


这五年里他不禁多次想自己长大了不少,六叔是不是也老了些,但一见面他发现六叔面容与当年差别不大,只不过六爷毕竟久在江湖,这五年里又发生了不少事,人总归是少了些少年的朝气,却也多了些青年中少见的沉稳和老辣。


六爷虽然早早称了爷,辈分崇高,到如今也不过31岁,他又是天生长了张不显岁数的脸,轮廓清晰,眉眼圆润,眼角下面颊上还有淡淡的一点泪痣,平时不仔细看看不出来。早些年甚至还有点将退未退的婴儿肥,近两年略有清减,褪去了稚嫩,但看着还是年轻的过份,以至于不得不留起胡子来,指望着通过嘴边的这点胡须给自己增添些威严,以贴合他唐六爷的身份和大名。


因此,长着这么一张脸,六叔就算面如金纸,头发凌乱,落到他的眼里心里,也还是个好看。可光他觉得好看也不顶用,六叔对他由衷的欣赏不光不屑一顾,甚至还有点烦。


夜里他提出要亲自照料六叔,可光是他一靠近,六叔就开始昏天黑地的呕吐,也许是闻不得他身上的香水,唐立天开了窗,任由海风驱散一室的热气,结果六叔本就出了满身的汗,风一吹,非但没给吹好,反而一摸额头,体温更高了。


因此也只能关上窗户,医生开的药只能应付寻常的晕船和风寒,遇到这种又晕又吐又发烧的也是束手无策,只能寄望与唐立平免疫力之强大,能够熬到下船。眼看着医生没用,他俩对着唐立平也只能干瞪眼。


段宁想着留下还能帮帮忙,可医生说房间里不宜人太多,影响空气流通,打扰病人休息,因此,他还寸功未建,就被唐立天给礼貌的的“请”了出去。


经过这一两日,他也看出来了,唐家两兄弟都不太待见他,他冷静想了想,自己的确是有些激动,有些兴奋,做出了些怪异之举,但总得来说,他相貌不差,家世不差,学识也在国外镀了金,对人也是一片赤城,他那些女同学也有不少给他偷偷写情书示爱的,可他心里想着六叔,是万花丛中过,片叶不沾身,通通拒绝了,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人品么?


有这样一个优秀的青年爱慕自己,岂不是一件很有脸面的事么?但他又想,也许书信里对六叔的示爱还是太含蓄,他应该体谅六叔作为一个江湖人士,受教育的水平有限读书不多,未必能领会他的真意。


如今匆匆两日,对他有些隔膜有些抗拒也属于正常,待到来日方长,相处日久,他知道了我是这么一位富有情感和才华的青年,必然会对我另眼相待,等有了好的印象,我再趁热打铁的追求一番,他岂能逃脱了我的手掌心?


这一晚上段宁都跟着唐家兄弟俩瞎着急,一口饭没吃,如今他念头通达,便觉腹中空空,几乎是饿的前腔贴后腔了,他在夹板上呆了一会儿,便匆匆往餐厅走去,他们做的宝嘉莱号乃是一艘豪华的三层豪华邮轮,不光做游客的生意,也经常举办些舞会酒会之类的,兼做个交际联谊、洽谈生意的场所,听说今晚有个西班牙的公爵夫人要来,所以虽到了子夜,餐厅的人也不少,大多是三三两两的结伴而来,端着香槟或是红酒交谈。


唯有他一人是为了果腹而来,要了洋葱浓汤,炙烤牛排和面包,又额外要了奶油,他久在国外,用餐礼仪是没有问题的,唯有吃相狼吞虎咽,让人忍不住侧目。


正埋头吃着,有个梳着油头穿着洋装的男子冲着他走了过来,先是礼貌的一鞠躬,随后脱下礼帽,跟他恭恭敬敬的搭起了话:“这位先生,方才看您在甲板上站了半天,似有些烦恼,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么?”


段宁一抬头,先听此人语调生硬,便知道是个东洋人,他个同学里,属这些小东洋最不是东西,平日里趾高气昂说话滴里嘟噜,看着就让人喜欢不起来。


他一抬头,只见此人身材瘦削,面目清秀,鼻梁高挺,身材倒是比他那些地鼠一样的东洋同学高些,只不过苍白的过分,此人带着一副圆框金丝眼镜,他总觉得这小东洋的眼神有些不一般。


但段宁也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,人家这样礼貌的跟他说话,他也只能礼貌的回话。


“烦恼是有些,我自己能解决,至于困难,我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饿,我点的东西好像不太够吃。”


那人看了看餐桌,面包已经沾着奶油和浓汤吃光了,白瓷盘子里也的确只剩下酱汁,不禁感叹:“您真是好胃口,不过这么晚了才吃饭,对身体可不太好。”


段宁起初对他是有些厌烦,然而此人自来熟,竟能无视他的厌恶,与他攀谈了起来,不禁就有些好奇。


“听您的意思,你还会给人看病?”


那人淡淡一笑:“鄙人山本哲也,刚从帝国大学的医学院博士毕业,正要前往上海谋一分工。”


段宁点点头,心想,:“哦,是个医生。”随即他又想起晚间六叔那一病,不禁好奇:“山本医生,您知不知道有种见了人就吐的毛病?”


山本听了一愣,首先他并非是个医生,虽然他在医学院苦读了七八年,从事的却是病理及生物研究,本次来上海也不是为了做个给人瞧病的大夫,不过他觉得不必解释给段宁听,只顺着他的话说:“您说的可是跟您同行那位先生?看情形也只是正常的晕船,难道还有别的病症么?请你详细描述一下。”


段宁此刻就有些难为情,他六叔虽然晕船,但唯独他靠近的时候吐的格外厉害,简直就像是过敏的人遇到过敏源,及至看了他一眼,吐的胆汁都出来了,若说不伤心是假的,他此刻迫切的想为自己找补一番,却也不太说的出口,只含混不清着说:“倒也不一定是冲我,兴许只是发作的厉害,船上医生开的药不顶用,你有法子么?”


山本听他说话吞吞吐吐,更觉得云里雾里,看他又是个不太想细说的样子,倒也不再多问,只说:“药倒是有,不过在我随行的行李里,你若是不介意的话,请随我到房间里取来吧。哦,对了,还未请教您的姓名?”


“我姓段,叫段宁。”


“原来是段先生,正好我此番孤身一人来到上海,也正觉得形单影只,不如我们交个朋友,在船上这几日也好有个说话的同伴,岂不很好么?”


段宁听此人说话,觉得此人至少不是他那些傲慢的同学,并不十分烦人。况且他也的确很难迅速的插入到唐家兄弟中间去,正需要一位可以倾诉的对象,于是点了点头:“交朋友可以,你能不能先把药给我?我等着去救命。”


“看样子,您很是关心您那位朋友啊,他是您的?”


“是我六叔。”


山本一听,跟着夸赞道:“现在像您这么有孝心的青年,实在是很少见的。”


段宁被他夸的有点儿不好意思,其实他对六叔哪里是什么孝心,就连唐立天都看出来了,他从头到尾对于六叔只有追求之心、情爱之心和色欲之心,不过段宁觉得对陌生人袒露心声不太好,可同时又想,即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说了又有什么打紧呢?


段宁搔了搔鼻头,露出个羞涩的笑:“也不是亲的叔叔,是我的心上人。”


山本没想到随口一句恭维,竟能撞上这样一段惊世骇俗的暗恋,不禁目瞪口呆,及至他把嘴闭上了,心里又犯起嘀咕:“这小子莫不是在戏耍我?”可他仔细一看,段宁面上娇羞之色货真价实,心中又想:“应该不能,这人看着就好像不太聪明。”


于是他迅速的整理了思路,露出个善解人意的神色:“那事不宜迟,您随我去房间取药吧,别让心上人等的太久。”


TBC



评论(12)

热度(33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